扼住自己的手分明是柔弱無骨,搖光卻有種眼前這人想要把自己勒死的直覺,只有一瞬間,短到來不及思考,但足以喚回他的神智。
搖光:“……”
他恍然地看著滿河漂散的貝殼,原來這是船。
貝殼生長緩慢,能長到當船的貝殼,至少也得千百年,而長到這年歲的蚌也都成了精,很難再捉到,也因此更稀少珍貴,他橫空砸了人家的寶船,那她這么生氣也是合情合理。
搖光為這人短暫的殺意找了個順理成章的借口,認真道:“我會竭力賠償。”
楚辭一頓,偏頭看了他一眼。
這只金烏的回答沒有問題,還很有禮貌,偏偏千不該萬不該,不應該是這么對他。
除非,這只鳥不知道他是誰。
搖光等了等,等不住了,他生平最討厭水,哪怕凡間的水無法打濕他的翅膀,也抵消不了金烏對水與生俱來的反感。他心虛商議道:“我們先上去好么?”
楚辭松開他的脖頸,細長的手指遞到他面前:“你帶我上去?!?br/>
搖光認命地握住她的手,手心交匯的瞬間,他發(fā)現(xiàn)這人原來不是女子,他在心里驚異了一瞬,也沒有時間多想,虛虛攬住他的后背,抱著他從水里一躍而出。
水面掀起巨大的水花,屏息等待的眾人還來不及看清楚什么,國師已然解下披風扔了過來,罩在花犯夫人身上。眾人倍感遺憾地發(fā)出一聲嘆息,本以為能見到美人芙蓉出水的畫面,結果什么也沒見著。
楚辭笑盈盈道:“多謝。”
“無妨?!眹鴰煹溃胺蛉诵袆硬槐?,若是不嫌棄,請夫人上轎?!?br/>
同是落水之人,這只金烏的衣服卻還是干燥而溫暖的,楚辭攥住他的衣襟,在他懷里蹭了蹭,蹭干凈臉上的水珠:“好。”
搖光:“……”
國師也默了默:“這位少年郎,既然是你害得夫人落水,那也還請你帶夫人上轎?!?br/>
花犯夫人衣服濕透了,不便行走,還是讓人抱她上轎最合適,也不用特意再找人選,這個罪魁禍首就是現(xiàn)成的。
“嗯?!睋u光也知道這個道理,他試探著一手放在這位“花犯夫人”后背,一手放在他膝彎,干巴巴說,“夫、夫人,得罪了?!?br/>
花犯夫人依偎進他懷里,眾人看不到她此時的表情,只猜她是不好意思了,忍不住羨慕嫉妒還帶著嫉恨地瞪了憑空冒出來的少年一眼,這看起來毛都沒長齊的小兔崽子,他憑什么能抱到天下第一美人?
楚辭彎了彎眼,用只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聲音說道:“你砸壞我的船也就罷了,怎么連道歉都道得這么不誠懇?”
兩個人本來就離得近,這么一來,他聲音更像是貼在他心口說出來的,搖光莫名緊張,連帶著目光都飄忽起來:“我不是故意的,更何況,更何況……”
更何況要他明知道這人不是女子,還要稱他為“夫人”,委實是難為他了。
楚辭沒有繼續(xù)問下去,等他走到轎前,楚辭“過河拆橋”地推開他,自顧自進了轎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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