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日派對似乎從他拆開那份獨(dú)特的禮物開始變得微妙了。但簡隋林又說不出那是種怎樣的氛圍,他佯裝得若無其事,內(nèi)心卻流蕩著紊亂不明的情緒。
后知后覺的,簡隋林見藺弋在他身邊坐下。這個(gè)男孩是沉靜而內(nèi)斂的,像是一掬泉水,在山間無聲地流動,遇平地則平緩,遇峭崖則陡急。所以才會和性子火爆的程鶴鳴那廝針鋒相對。想到這,簡隋林側(cè)過頭朝他微微一笑:“程鶴鳴沒有再找你麻煩吧?”
藺弋深吸一口氣:“隋林哥,如果你指的是上次在小巷被堵的事情,那沒有再發(fā)生了。但是……”
“他又做了什么?”簡隋林追問。
藺弋突然不說話,拿起盛了百利甜的玻璃杯喝了一半,才紅著臉回應(yīng)道:“他總是來找我。吃飯也是,上體育課也是,去便利店也是……周末還千方百計(jì)想約我出來……”
簡隋林先是一怔,莫名地,臉也漸漸緋紅。
”最奇怪的是,我和我朋友走一起說說笑笑,好端端的,他就橫插一腳,開始發(fā)火!“藺弋瞥了簡隋林一眼,咬著唇將心中的疑慮問了出來,”程鶴鳴……他、他是同//性//戀,對吧?“
簡隋林喉結(jié)微動,沉吟道:”你也看到他在學(xué)校公共場所的行為了,他便是那樣的人?!?br/>
藺弋與程鶴鳴結(jié)上梁子,正是因?yàn)楣⒅闭龤獾奶A弋看不慣程鶴鳴在學(xué)校的操場、森林甚至是自習(xí)室對各種同性的親、密、行、為,一絲不茍地把程鶴鳴的不端行為都記錄在案甚至貼在了學(xué)生會的公示欄上,竟讓程鶴鳴在全?!被稹傲艘话?。然而學(xué)生會的上層根本不敢招惹程鶴鳴這尊佛,除了簡隋林愿意幫著藺弋一把,旁人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。因此,藺弋格外感激簡隋林,他覺得簡隋林身上有一股不畏強(qiáng)權(quán)的凜然氣質(zhì)。實(shí)際上,簡隋林也不是出于百分百的善心,畢竟他不是什么愛管閑事的老好人、活菩薩,只是他早就看不慣程鶴鳴仗著權(quán)勢在學(xué)校橫著走的氣焰了,索性借著藺弋的名頭,打壓打壓他。
這會兒,盡管藺弋以一種滿懷希冀的眼神看著他,期待他能出主意解決困擾,簡隋林的心思卻沒在藺弋在身上。很奇怪,藺弋的一番話讓簡隋林又想起李玉了。程鶴鳴的所作所為不就是李玉對付他干的那些事嗎?
程鶴鳴必然是抱著玩樂的心態(tài)捉弄藺弋的。難道李玉就一定不是嗎?
他本該豁然開朗的,喉嚨里卻似塞了一堆絨絨羽毛,癢癢的,堵得慌,說不出話來。
就在這時(shí),柳虞山撲上來,一把抱住藺弋的脖頸,緩解了趨于尷尬的局面。
”小藺,我想死你啦!“柳虞山化了淡妝,穿了一條粉紅色的連衣裙,燈光下明艷動人,毫不顧忌地和藺弋貼貼,卻不知周圍有多少雙羨慕嫉妒恨的眼睛落在藺弋身上。藺弋訕笑著把柳虞山扒拉了下去,便和柳虞山有一搭沒一搭地嘮起嗑。
簡隋林長松一口氣,卻不自覺地開始在人聲鼎沸的包間里尋找李玉的身影,看見李玉被一群人簇?fù)碇勑︼L(fēng)生。
柳虞山眼尖,立刻就發(fā)現(xiàn)了:”隋林學(xué)長,你快去幫幫李玉學(xué)長?。 ?br/>
”幫忙?“簡隋林迷惑。
柳虞山用手指指著那一堆人,答道:”喏,那幾個(gè)學(xué)長剛才笑李玉學(xué)長的禮物像姑娘家家送的,說那是女孩子送給李玉的二手玩意,李玉氣不過,和他們玩劃拳,輸了好幾輪!“
藺弋也順勢望過去,漫不經(jīng)心道:”啊,是許尋他們。他們性子大大咧咧,只是開玩笑而已,沒關(guān)系的?!傲萆讲粣偟鼐锪司镒欤涸S尋是在開玩笑,可他拿李玉精心挑選、親手編織的手繩開玩笑,李玉必然會較真。
簡隋林猶豫良久,最終緩緩起身,撥開喧鬧人群,一眼看到李玉剛仰頭喝完一杯青啤,余液順著優(yōu)越的下頜線淌到凸起的喉結(jié)處,在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一條蜿蜒的性感曲線。李玉是閉著眼一口喝完的,忽就聽見有人低聲喊了簡隋林的名字,他才飄忽忽睜了眼,看到簡隋林靜靜立著,像一顆挺拔的松,悄然安寧。簡隋林長而密的睫毛籠罩出一圈陰影,漆睫下的一雙眼睛猶映著初秋潮濕的密林,流轉(zhuǎn)著一縷濕漉漉的幽邃綠意,叫人著迷。
李玉清楚自己是醉了,身體上是,心理上亦是。
”你們灌了他幾杯?“簡隋林扭頭問李尋,”怎么成這副酒鬼樣兒?!?br/>
許尋暢快大笑:”別冤枉我,我勸著他呢,他不聽,自顧自干了三四杯。“
簡隋林皺皺眉,這幾瓶青啤度數(shù)可不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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