油頭男前腳剛走十多分鐘,后腳,任江海就到了王惠家門口。任江海怕自己一個陌生人,劉忠家屬不愿意見他,所以,他通過關(guān)系聯(lián)系到了當(dāng)?shù)卮逯?,讓他帶著去劉忠家。村支書騎著輛電動車在前帶路,到了之后,見王惠家大門開著,于是就先走進(jìn)去喊了兩聲?!罢l在家呢?來客人了,快出來迎迎!”王惠和劉義走出來一看,原來是村支書,連忙就要請他進(jìn)屋。支書就對兩人說道,“市里的大企業(yè)家,任總要來慰問你們,現(xiàn)在就在門口呢,你們趕緊出去迎接一下!”王惠和劉義有些傻眼,愣在原地不知所措。因為剛剛那名省臺記者可是跟他們說過,假借“慰問”給他們送錢的人,都不是好人,是騙他們簽什么諒解書的。但是現(xiàn)在支書領(lǐng)著過來,又不好不見...王惠用眼睛去看劉義,征詢他的意見。劉義趴在王惠耳邊說,“先見見吧,支書的面子得給,他要是讓咱簽什么狗屁諒解書,那說明就是騙咱們的,咱們不簽,不要他的錢不就行了嗎?”王惠恍然大悟的點點頭,“對,對,就這么辦?!敝吹絻扇私活^接耳,也不知道嘀咕什么,不耐煩的催促道,“你們倆愣著干什么呢?趕緊去接客人??!人家任總可是身價幾百億的大老板,把人家晾在外邊多不好...”“好好,我們這就去接人...呵呵呵...”劉義嘴上答應(yīng)著,心里卻在暗罵,什么狗屁百億大老板,說不定就他媽是個騙子!到了門口,劉義不冷不熱的跟任江海握了握手,眼珠子提溜轉(zhuǎn),不停打量著任江海身上的裝扮,還有身后的豪車...任江海被他看的很不自在,笑著問他,“你是劉忠的親戚?”劉義這才收回目光,呵呵一笑說,“劉忠是我親哥...”他又指了指站在一旁的王惠,介紹說,“這是我嫂子...任總別站著了,屋里請吧!”“好,請?!比谓е痔崞は涞氖窒?,跟著劉義他們進(jìn)了屋。在屋里破舊的沙發(fā)上坐下。王惠給任江海倒了杯白開水。劉義笑瞇瞇的問道,“我說任總,您這么大的老板,來我家到底有什么事?我可不記得我們劉家跟您能攀上什么關(guān)系...”任江海微微一笑,摸了摸桌上的透明茶杯,若有所思的說道,“劉義兄弟,我是代表企業(yè)來慰問你們的?!薄拔繂??那么說,是要給我們錢嘍?”劉義無恥笑道,他認(rèn)為任江海就像省臺記者所說,是受某人委托來當(dāng)說客的,騙他們簽諒解書...所以,言語中對任江海輕視兩分,一個勁只想快點打發(fā)他走。忽然,他想起記者臨走時交代他,如果有人來騙他們,就讓他帶上耳機(jī)...于是,他假裝找東西,起身出屋,戴好耳機(jī)后,這才重新返回。坐下來認(rèn)真的聽任江海,到底是想怎么忽悠他們。也想看看他,一個大老板,出手有沒有省臺記者闊綽。任江海目的明確,為了讓劉義和王惠能夠接受他的說法,還是決定采取迂回戰(zhàn)略,先試探試探,他說,“劉義兄弟,你先聽我說...我從網(wǎng)上得知你們家的遭遇,感到很心痛,通過多方打聽,得知這件事另有原委,警方現(xiàn)在還在調(diào)查中...我的企業(yè)能夠做到今天這種規(guī)模,政府沒少給予我?guī)椭?,所以,我對政府是百分百信任的。也一直想找機(jī)會,為政府貢獻(xiàn)點力量...”劉義和王惠聽的一頭霧水,不耐煩的打斷任江海,說,“任總,我看咱們長話短說,您就直接說來意吧?!比谓Pα诵?,點頭說道,“我給你們拿點錢,你們就不要再追究縣政府的責(zé)任了,你們看怎么樣?”劉義正不知道該怎么回答,他耳機(jī)突然傳出聲響,“你問問他,到底是為政府說情還是為某個人說情,如果是為政府,你不接受?!眲⒘x現(xiàn)在是對省臺記者十分的相信,不假思索的就按照他的話說了一遍。任江海聽后,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,他皺眉看向劉義,詫異的問他,“劉義兄弟,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?為什么不能諒解政府呢?”只見劉義垂眸不語,片刻之后,他冷笑一聲,說,“是這樣...政府害的我哥我媽一死一癱瘓,不公開給我們個說法,我們是絕不會諒解的。但是如果你是為縣里某個責(zé)任人說情,我倒是可以考慮諒解他的行為,不追究他的責(zé)任,還可以幫你...出視頻...在網(wǎng)上澄清...”說完這番話,劉義自己都愣住了...這怎么好像說著說著要把自己給賣了呀!但這是記者教他說的,他心想一定有道理?!拔?..”任江海開始有點理解劉義的意思,也就是說,給李霖說情可以,給政府說情,就是不行。緊接著,劉義耳機(jī)中再次傳來記者的聲音,劉義有樣學(xué)樣的轉(zhuǎn)述道,“任總,我知道因為我哥這件事,縣里不少干部都受到了影響,比如押送我哥的那幾個警察...還有下令抓捕我哥的李霖副縣長...我知道他們都是為了工作,也沒有要難為他們的意思,你如果是替他們說情,我可以答應(yīng)...但你至少要告訴我,你今天來,到底是替誰來說情的吧?”任江海再次愣住,他感覺自己現(xiàn)在處境很被動,被劉義不斷引導(dǎo)著讓他說出李霖的名字。他有些納悶...不明白劉義為何連條件都不談,直接答應(yīng)下來,如此的大度,讓人覺得意外!這時,劉義突然補充道,“任總,我諒解縣里這些干部沒問題,但也要看您今天來的誠意夠不夠!”聽到劉義的暗示,任江海這才松了一口。對嘛,這才符合常理,不可能有人高尚到連送上門的好處都不要!任江海淡然一笑,一抬手,讓手下打開了兩個皮箱,里面整齊碼放著一摞摞現(xiàn)金,紅刷刷的,甚為惹眼...劉義看的眼都直了。直到他耳機(jī)突然傳來記者的呵斥聲,他才反應(yīng)過來,記者急促的說,“你讓開點...擋住攝像頭了!”“往左邊挪一點!”遠(yuǎn)程觀看監(jiān)控的假記者,讓劉義挪下位置,別擋著桌上現(xiàn)金...這樣,他的監(jiān)視器才能拍攝清楚,留下最為有力的證據(jù)!“你挪一點?”劉義傻乎乎的下意識跟著叫了一聲。任江海疑惑,問他,“劉義兄弟,你說什么?”“哦...哦...”劉義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記者是讓他挪一下位置,于是趁機(jī)起身,往左挪了挪,笑著對任江海解釋說,“沒..沒事,沒見過這么多錢,有點驚訝。”“哦,那你看,這些錢還滿意嗎?能不能給我出一個諒解書,再拍一個澄清視頻?”任江海小心翼翼的問道。劉義按照耳機(jī)里的指示,爽朗笑道,“可以!但是任總到底是為誰來收買我,是不是要先說清楚?”事已至此,也沒有遮掩的必要,任江海果斷說道,“收買這個詞你用的不恰當(dāng)...我只是替李霖副縣長,對你們家的遭遇,來表示一下慰問。希望你們能理解一下他的工作...”“你也承認(rèn)...李霖...在工作中...是有失誤的了?”劉義一字一頓說道,語調(diào)十分生硬。任江海眉頭一皺,心里有種不祥的預(yù)感,就好像獵物掉進(jìn)了獵人的陷阱!“劉義兄弟,你這話是什么意思?李霖縣長沒有過錯,這只是一起意外...這...”任江海本想辯駁說,這是有人在背后施展的陰謀詭計...可是話到嘴邊他又咽下,這些話即便告訴劉義,他也不可能理解。“是意外...所以政府必須要給我們補償...但是不好意思任總,雖然你給的錢更多,我們不敢要!”劉義繼續(xù)按照耳機(jī)里假記者的指示說道。其實他是心動的,但他也怕任江海翻臉不認(rèn)人,到時候雞飛蛋打...再也沒了跟政府討價還價的余地。畢竟他還想借著這次機(jī)會,在縣里為自己的兒子女兒謀一個事業(yè)編的職位。話已經(jīng)說到這個地步,也沒什么需要避諱的了,任江海冷笑一聲,露出百億大老板獨有的霸氣,問道,“是對價格不滿意嗎?這里是兩百萬...我再給你兩百萬,能諒解李霖縣長嗎?”任江??聪騽⒘x的眼神逐漸冰冷,讓人不寒而栗。劉義知道,自己剛剛轉(zhuǎn)述記者那番話,將任江海激怒了。他敲了敲耳朵,希望那位記者能給自己一些提示,該怎么繼續(xù)跟任江海溝通下去,可是等了好一會兒,耳機(jī)里再也沒有傳出聲響。劉義緊張的咽口唾沫,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什么好。任江海此時也看出了端倪,質(zhì)問劉義,“我一開始就覺得你不對勁,你耳朵里是什么?誰在跟你秘密通話?”說著,任江?;羧黄鹕恚粋€箭步上去便揪住了劉義的衣領(lǐng),強(qiáng)行從他耳朵上摘下一個指尖大小的耳機(jī),如果不留意,還真不容易發(fā)現(xiàn)!緊接著,在任江海手下的逼問下,劉義才提心吊膽的將“省臺記者”的事一五一十講了出來。聽到自己剛才的一言一行全被人拍下...任江海頓生一身冷汗。他心中驚叫一聲,“糟了!被陸承澤那老家伙暗算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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