顏黛心里淺淺漫上一層悲涼。當(dāng)初傅聞州逼著她退出某大導(dǎo)的電影選角,就為了捧宋語禾上位的時候,不也是在為難她嗎?“至于護犢子護成這樣嗎?別忘了咱倆現(xiàn)在還沒離婚呢,一秒鐘沒扯證,她一秒鐘是個小三!”顏黛盯著傅聞州的眼神有濃烈的恨意。“你!”傅聞州顯然是被她的話氣著了,臉色越來越黑沉,“你果然永遠都學(xué)不會溫柔討喜?!比绻且郧?,顏黛肯定會被傅聞州這句話傷到。但是現(xiàn)在,她不想再和他浪費時間了。她低頭看了看腕表,催促道:“還離不離了?我下午還有個重要的約會,不離別耽誤我事?!薄凹s會,和誰?”傅聞州下意識問出口。不等顏黛回擊“關(guān)你什么事”,宋語禾就先替她出聲:“傅總,顏黛姐有她和別人約會的自由,你這樣問,是不是又不想離了?”小姑娘的聲音比剛才更委屈,隱隱夾雜著些許哭腔。傅聞州突然回神自己問了什么,安撫地摸了摸宋語禾的頭,面對顏黛時,重新恢復(fù)成一貫疏離的模樣,“誰說我不想離了?現(xiàn)在就去!”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,顏黛只感覺一身輕,走路都帶風(fēng)。傅聞州卻有些恍惚。剛剛簽字時,顏黛出乎預(yù)料地干脆。沒有鬧,沒有反悔。她是真的想離婚,沒有在?;印8德勚菸展P的手遲疑,但想到這是他好不容易爭取來的離婚機會,還是立馬簽下名字。他不能讓顏黛再有欺負宋語禾的機會?!耙粋€月冷靜期,我希望這一個月你安分點,別再來招惹語禾?!备德勚萆宪囍熬骖侘?。宋語禾嬌羞地拉了拉傅聞州的衣袖,十分善解人意地勸解:“傅總,你別用這種語氣跟顏姐說話,她畢竟是你的前妻,我相信她不會對我怎么樣的……”“那可說不準?!鳖侘旃室鈵喝の兜匾恍?,“我說不定會讓你在娛樂圈混不下去呢?!边@么快就強調(diào)“前妻”,宋語禾的心思已經(jīng)擺在明面上,裝都裝不下去了。只有傅聞州看不出來。宋語禾的小臉因為顏黛這句話變得煞白,會說話的眼睛委屈地看著傅聞州:“傅總……”傅聞州當(dāng)即沉下來臉,“顏黛,你說話一定要這么句句帶刺嗎?”真是好笑,是誰把她變成了刺猬?是他們的結(jié)婚紀念日,他把她拋下去陪宋語禾參加殺青宴,是她在劇組受傷想讓他來探班,而他卻跑去幫宋語禾跟導(dǎo)演撐腰,是她被私生飯綁架,他又顧著和宋語禾漫游馬爾代夫的時候。當(dāng)溫暖的愛意被背叛消磨光,他們之間只剩下了尖銳的針鋒相對。顏黛懶得看這對狗男女繼續(xù)表演偶像劇,率先一步離開,“你愛怎么想怎么想吧!”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她總感覺傅聞州凌厲的視線在身后緊緊跟隨著她,等她狐疑地回頭時,已經(jīng)看到傅聞州在摟著宋語禾溫柔地安慰。這一幕還是有點刺眼的。哪怕重生一次,她也依然受不了頭頂這頂綠帽子。收回視線,顏黛開車離開。她之前說下午有個重要的約會并不是單純嗆傅聞州的,她是真約了人。而且這個人,是傅聞州最討厭的談家太子爺談溪云。上輩子,傅聞州把灌醉的顏黛扔在談溪云床上,兩個人一夜激情,談溪云像野獸一樣折騰了她一夜。顏黛起初以為談溪云是受藥性影響才會那么瘋,結(jié)果傅聞州帶著人沖進來“抓奸”的時候,談溪云為保她竟然扛下了所有,堅稱她是被他強迫的。談溪云被警察帶走了,“強奸丑聞”讓談氏集團股價大受影響。談溪云因此被踢出董事會,談父失望地剝奪了他的繼承權(quán)。而傅聞州呢,趁這個機會搶走談溪云好幾個項目,落井下石,順帶不忘拿出那晚偷錄下來的視頻逼迫顏黛離婚。攝像頭是傅聞州提前放置在酒店房間的,為的就是錄下顏黛“出軌”的證據(jù)。視頻里的顏黛和談溪云顛鸞倒鳳,無法抵賴。傅聞州指示宋語禾給了顏黛兩個選擇:一,同意離婚,承認是談溪云強迫了她,送談溪云去坐牢;二,同意離婚,承認自己婚內(nèi)出軌,凈身出戶。如果都不選,他就把她和談溪云上床的視頻公開,讓他倆再也抬不起頭做人。顏黛是個女明星,這樣的桃色丑聞足以毀了她。最后顏黛哪個都沒選。她是受害者,她不能再去加害另一個受害者??伤膊幌胱尭德勚莸脙斔?。所以她自殺了,留下一封遺書證明談溪云的清白,向世人昭告傅聞州的陰狠算計。只有死人的話,人們才會信。人死如燈滅,她死后發(fā)生了什么,談溪云是否有扭轉(zhuǎn)乾坤,她都不知道。她只知道,這次她有機會阻止一切發(fā)生,遠離那個毀了她一生的男人。S市人均消費最貴的游輪餐廳里,談溪云一身手工剪裁西裝,四肢舒展地靠在座椅上。海風(fēng)拂上他精絕的容顏,吹亂他精心打理過的發(fā)型。他生來有一雙含情的桃花眼,任何女人和他對視,都會有種自己被他深深愛著的錯覺。只可惜,他看似多情,實則無情,緋聞女友一籮筐,卻從不跟誰真正把關(guān)系確定下來。顏黛一出現(xiàn),談溪云就對她勾出招牌的散漫微笑:“傅太太約我出來,就不怕傅總知道了不高興?”顏黛白眼。裝什么呢,傅聞州和宋語禾的緋聞都滿天飛了,她就不信談溪云沒聽過。擺明了故意刺激她?!坝貌恢庩栁遥液透德勚蓦x婚了?!薄班?!”談溪云剛送進嘴里的果酒噴了出去,“你說什么?”顏黛放下包,理所當(dāng)然地坐在談溪云對面,“上午剛剛申請的離婚,等冷靜期過了就去拿離婚證。”談溪云花了幾秒鐘去消化顏黛的話,隨即眉頭一言難盡地聚攏,“那你找我是?”顏黛沒說話,低頭從包里翻了翻,拿出一枚情侶對戒,打開,推到談溪云面前,“我拿走了傅聞州一半的身家,你要和我結(jié)婚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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