復(fù)雜,隱晦,克制,從不為人知曉。然而沒等她發(fā)呆太久,對面的男人已經(jīng)收回了落在她身上的眼神。周清南轉(zhuǎn)過身,兩手插兜,邁開一雙大長腿便踏著臺階往樓下走,懶懶給她撂來兩個字:“走吧。”程菲忽然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癡呆癥。否則,為什么經(jīng)常聽不懂這位大佬說的話呢?!叭ツ睦镅??”她輕皺著眉頭問?!澳悴皇且o你阿姨買東西嗎。”周清南回頭看她一眼,嘴角玩味地扯了下,又恢復(fù)成往日里那副漫不經(jīng)心又混不吝的模樣,說,“陪你。”程菲:“……”*沒等程菲做出反應(yīng),人周大佬已經(jīng)踏著步子往樓下走去。她目瞪口呆,站在原地足足石化了兩秒鐘才回過神,忙忙也加緊步子追上去?!爸堋蹦腥藗€子太高,兩條腿也格外長,走起路來步距寬大,一步要頂程菲好幾步。因此她不得不小跑起來。樓梯不比平地,她怕步子太快會摔倒,只能硬擠進男人高大身軀和樓梯扶手之間的狹窄縫隙里,一邊扶著扶手往下蹦著走,一邊著急忙慌地說,“你不用陪我,真的不用,你肯定還有很多事情要忙,快去操心你自己吧!”程菲簡直快要急死了。這會兒她一大家子全部都在這個醫(yī)院里,誰知道她爹媽會不會也去樓下買什么東西?要是偶遇,被他們撞見她和周清南在這兒……蒼天啊大地啊。太可怕了!誰知她這番苦口婆心的話勸完,一旁的大佬卻跟完全沒聽見似的,只是微蹙眉,伸手一把捏住她細(xì)生生的胳膊,跟拎小雞仔似的把她整個人往自己身前帶,口中說:“靠里邊兒走。這個扶手欄桿的空隙那么大,不怕摔下去?”程菲一僵。今天天氣熱,她的外套剛才已經(jīng)脫下來,放在了顧姨的病房,這會兒身上只剩一件無袖的寬肩帶背心。男人的修勁有力的指掌覆上來,糙糙的,與她的滑膩皮膚形成強烈的觸覺差,瞬間便激起她一層敏.感的顫栗。“……我又不是貓兒狗兒,怎么可能從縫隙里摔下去呀?!背谭颇樀安蛔杂X變得更燙,嘀咕著說了句,另一只手抬起,往他胳膊輕拂一下,便自然而然將男人的指掌推開。周清南被她擋開,右手懸在半空停了停,繼而收回,兩指卻不動聲色地捻磨兩下。指尖對剛才觸及的水嫩很留戀,忍不住便去回味。似乎,關(guān)于她的一切,他總是記憶猶新?!啊敝芮迥享械陌党庇科鹩滞嗜?,轉(zhuǎn)瞬即逝。他頓了下,回她剛才那句不是”貓兒狗兒,道,“你這么小的體格,也沒比那些動物大多少。”程菲聽得汗顏,心想這人說話就說話,怎么還開始人身攻擊了?這是在諷刺她個子矮嗎?典型的自己是姚明就看誰都是土行孫,明明是他又高又壯太大只好不好!程菲腹誹著,但也沒什么閑情跟他斗嘴,左右環(huán)顧一眼,又緊接著說:“拜托了周總、周大佬、活菩薩!我跟你說真的!你別跟我一起去買東西行不行?”周清南側(cè)目瞅她一眼,見這姑娘兩只白生生的小手做合十狀,皺眉嘟嘴,一副可憐巴巴的狀貌,不由揚眉,“為什么?” “我爸媽還有其他長輩都在這里?!背谭普f起來就害怕,做賊心虛般將聲音壓低,格外嚴(yán)肅,“被他們看到我們倆在一塊兒,他們會誤會的?!薄罢`會什么?”周清南問?!爱?dāng)然是誤會……”程菲卡殼半秒,一雙大眼眨巴兩下,耳根子也被灼燒得燙起來,小聲嘟囔,扭扭捏捏的,“誤會我們兩個有一腿?!敝芮迥希骸?。”周清南將小姑娘緋紅的臉蛋和耳垂收入眼底,眼底幾不可察地閃過一絲笑,又問她,“你爸媽見過我?”程菲呆了呆,搖頭:“沒有啊。”“那你怕什么。”周清南直勾勾瞧著她,似笑而非,“如果真和你父母遇上,我就離你三米遠(yuǎn),裝不認(rèn)識不就行了?!薄啊闭f得好像有點道理?經(jīng)這位大佬這么一提點,程菲這才后知后覺回過神來,拍拍腦門——也對哦!長輩團里至今只有顧姨見過他本尊的廬山真容,她爹媽又沒見過!她怕個登兒?。」粣矍槭谷擞廾?。自從喜歡上了這個壞男人,她腦子里就跟裝了團漿糊似的。想到這里,程菲一下就沒那么慌了,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周清南凌厲冷峻的側(cè)顏,在心里默默點評:男顏禍水,毀我智商。我勢必將戀愛腦剔得一干二凈!“也是?!背谭评潇o下來,想起昨晚某狗頭軍師說的“欲斬情根,冷若冰霜”這一八字箴言,便很用力地清了清嗓子,用此生最冷酷無情的表情,語氣梆硬地說,“那你想跟就跟吧,隨你。”周清南點頭:“好。”程菲瞇眼瞅他,更加冷酷無情地說:“到時候看我眼色行事,自己機靈點兒啊?!敝芮迥希骸啊敝芮迥希骸昂??!狈磐旰菰挘谭凭桶涯抗馐栈厝チ?,發(fā)誓一個眼神都不再給這個亂她心神的壞男人。自顧自挺胸抬頭,雄赳赳氣昂昂,大步走出了市醫(yī)院的住院部大樓。全國各地的醫(yī)院都差不多,大門口小商店扎堆,什么日用品店、食品店、水果店,應(yīng)有盡有。<a href="https:///zuozhe/ruoshuiqianliu/">弱水千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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