鮮于臣的退去，陳牧也未有察覺。

    他練有乾坤意境，感知能力極強，比起馮弘升這等長老也不遜色，但他畢竟是人而非神，不可能感知到遠在十里乃至數(shù)十里之外的什么氣息。

    這種能力已經(jīng)超出了武道的范疇，非武者所能具備。

    很快。

    在七玄宗這一批人手大量聚集邊關之后，石振永終于是一聲令下，伴隨著邊關大門的緩緩敞開，所有人大舉進發(fā)，踏入白茫茫的冰州霜郡！

    七玄宗參與冰州之戰(zhàn)，策略也很簡單，那就是堂堂正正，不耍什么陰謀詭計，直接由石振永以及馮弘升兩尊長老明著帶隊，前往霜郡的郡府，與駐扎霜郡的一批天劍門、冰絕宮人物匯合，然后再以郡府為中心，在霜郡范圍內(nèi)迎擊天妖天尸。

    眾人踏入霜郡。

    沿著通往霜郡郡府的直線路徑一路穿行。

    霜郡環(huán)境一如其名，冰霜覆蓋，但霜凍并不算厚，也沒有太多降雪，依然有許多不懼嚴寒的植物生長，沿途景色恍若玉州的冬至。

    七玄宗一行人深入霜郡，行進了一段后，路途一旁出現(xiàn)了一些造型獨特的建筑，零散的建造的背風的山后，只是零散百余建筑，大部分都已是殘垣斷壁，在霜凍之中，甚至隱約可見一些殘肢斷臂，尸體殘骸，皆被凍結(jié)在冰雪中。

    唰！唰?。?br/>
    行走在七玄宗隊列最前方的陳牧、慕容燕等人，皆是幾步落下，就來到了那一片殘垣斷壁之間，只環(huán)顧一眼，各人面色就都有些陰沉下來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連陳牧也是一樣，眼眸中閃過一絲冷意。

    在戰(zhàn)亂不休的冰州，這種一個村落覆滅的景象也不算少見，雖說天妖門和天尸門都很少大規(guī)模的屠戮平民，因為他們也需要血食和煉尸的材料，但既然都是以‘血食’和‘煉尸’來看待黎庶百姓，那自然也不會有多在意。

    陳牧也不算悲天憫人的圣人，倘若是亂世戰(zhàn)火，兩方勢力的武者斗的血流成河，尸橫遍野，他心中也不會有太多的起伏，甚至妖物吃人，他心中也不會感到憤怒，最多就是將吃人的妖揪出來，斬殺了便是。

    但天妖門的行徑卻不同。

    這群人是生而為人，卻行妖事，陳牧對天妖門的容忍度，比對天尸門還要更低。

    往前看去，一處殘破木屋的邊緣，在那里能看到一只膚色慘白的小手，這只手從根部斷裂，斷口處是啃咬的痕跡，從手型來看，最多也就是七八歲的幼童。

    “一群畜生?！?br/>
    慕容燕的語氣很是陰沉。

    如果天尸門取人尸煉兵，勉強還能算是枉顧道德倫理，那么天妖門的行事作風就已經(jīng)完全逆反了人倫綱常，生為人卻自甘墮落，與妖類畜生為伍。

    其他一些護法，包括石振永、馮弘升等長老，眼神也都閃過一絲冷意。

    習武之人，身份地位再是如何高高在上，再是宗師之尊，也終究是人，是人就無法接受這種以人為血食的事情，這本身也是人與牲畜之間的區(qū)別，人族能從上古時期崛起，一步步統(tǒng)御山河，將上古妖魔盡皆驅(qū)逐擊潰，依靠的就是代代傳承的武道、知識與意志。